今年上半年金融風險高危期

2016 年中英國脫歐成功之後,開啟了黑天鵝到處亂飛的時代,無論是經濟、金 融,政治,還是貿易,都進入一個前所未見的複雜情況。許多維繫著世界穩定的 因素或是大家習慣的這個世界,運作的模式都已經改變了。美國候任總統特朗普 不單想改變美國,也想改變這個世界,但令人擔心,這種改變會產生太多不確定 性、焦慮,甚至危機。

可以說,美國已經在多維度被嚴重撕裂,包含精英和草根加上中資產、華爾街的 猶太人與非猶太人、中央情報局(CIA)和聯邦調查局(FBI)等。不管特朗普是出於真 正為美國好,還是有自己的私心(hidden agenda),美國人將會發現他們的未來 是充滿不確定性。特朗普喜歡用對抗和大棒子來處理問題,而這將產生很多問題, 尤其是在外交,政治,經濟,和貿易方面。

今年料有更多黑天鵝

2016 年的下半年,就如筆者帶著一群香港科技大學外國交換學生去參觀華為總 部時,看到湖邊有四隻黑天鵝像在歡迎我們,相信今年可能有、也有更多黑天鵝。

目前,中國政府正設法促進更多內部需求去支撐增長,冀把貿易對經濟的貢獻率 淡化。當特朗普上台後,如果銳意走上他所傾向的保護主義之路,對中國出口產 品徵收高額關稅,相信中國也會不甘示弱,採取報復性行動,從而激化爆發貿易 戰的風險,造成兩敗俱傷。

仔細觀察,美國目前的製造業生產相當大的部分是在海外,即使特朗普軟硬兼施, 要求海外的製造業生產回流美國境內,筆者估計,手機和電腦生產等工業生產並 不容易回流,因為整條生產線和上下游相關零元件生產工廠目前幾乎全在中國。 而研發能力過去美國或傲視全球。然而,目前中國華為的生產研發能力已不需要 依賴美國,而且富士康已經意識到不能只賺人力密集的組裝(assembly)費用,而 要在零件設計和零件生產方面分一杯羹,如手機的鏡頭。事實上,華為的手機和 電腦的生產,無論在設計、生產和製造,都可以在國內完成。如果我們把華為, 富士康和騰訊放在一起,這將是美國打不敗的敵人;也是美國害怕深圳的主要原 因,因為這三家公司原來都是在深圳,而富士康在四年前把一部份手機生產線移 到鄭州。

中國有反制政策選擇

因此,一旦中美均施行保護主義政策,大家把門關起來,雙方受到的創傷,也許 美國更甚於中國,因為中美的出口產品存在差異。一般來說,生產的出口產品有 兩類,其一是視乎其市場價值,其二是著眼其實用價值。

目前,中國出口產品的市場價值不高,產品的定位也不高,不過卻相當實用,很 多更是日常生活必需品。對中國老百姓來說,假若中美爆發貿易戰,兩國均拒絶 對方的產品進口,中國在「自給自足」的情況下,老百姓在生活上所受到的影響, 相信可以承受;反觀美國,該國平民受到的生活衝擊,負面性影響不容低估。到 目前為止,美國社會還是十分依賴別國的所製造的生活產品供給。

從這個角度看,中美在貿易戰中,有貿易報復和反擊的能力,而且中國當前外貿 對 GDP 的貢獻率不斷下降,不像過去 10 年,貢獻率高佔 20%,對 GDP 增速影響 相當大。目前,中國政府相當積極推動消費作為經濟增長引擎, 按 2016 年底中 央經濟工作會議描述的新一年經濟新座標,估計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將提升 至 71%。

美國內部分化趨嚴重

再細仔觀察特朗普的內閱成員,候任財政部長是高盛前銀行家姆奇(Steven Mnuchin),其人在金融市場長袖善舞;候任國務卿是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前行 政總裁蒂勒森(Rex Tillerson),他熟悉如何操控石油價格;至於主管白宮新成立 的全國貿易委員會的是納瓦羅(Peter Navarro),為加州大學歐文校區經濟學教 授,也是《給中國害死》(Death By China)一書及同名紀錄片的作者和導演,一 直建議增加中國進口商品關稅,的確令人對中美關係的走向深感憂慮。

近日,行將離任的奧巴馬總統不斷拉特朗普的「後腿」,例如下令驅逐 35 名俄羅 斯駐美外交人員需在 72 小時內離境;又關閉紐約及馬裡蘭州兩幢俄方建築物, 以報復俄羅斯發動網絡攻擊幹預大選。我們看到,美國在新舊總統交接工作過程 中,出現了很大的矛盾,反映美國內部的紊亂和撕裂逐步浮現。

另一方面,美國的華爾街也產生了相當大的分裂,特朗普的女婿(Kushner)是 猶太人,靠他的長袖善舞,拉攏了一批猶太金融朋友支持特朗普,其中最重要的 是高盛。當非猶太系的大金融機構在選前一起大合唱,如果特朗普當選美國股市 要大跌的時候,猶太系的金融機構開始佈局如何來大賺一筆。結果選後,美股扶 搖直上,這些做空的非猶太系的金融機構真的是損失慘重。

華爾街「面目已非」

許多人用傳統精英思維,去考慮美國的選舉和選後的經濟金融發展,結果都錯了, 甚至錯的離譜。連索羅斯認為特朗普當選,美國經濟將陷入困境,他可從中攫取 到獲利機會,因此去年他重出江湖。但在特朗普勝選後,股市不跌反漲,導致交 易部位出現 10 億美元的虧損,這跌破很多專家的眼鏡。

更令非猶太系金融機構不安的是,華爾街已經分裂了,他們以往熟悉的金融市場 運作方式已經產生變化,這個金融市場已經變成 In Trump We Trust,特朗普的手 已經深深的伸進華爾街。上星期特朗普批評製藥公司利用各種方法逃稅,結果一 夕之間,九家被點名的醫藥公司市值縮水了 500 億。

過去,民主黨或共和黨輪替上台執政,即使政策上有所左傾或右傾,但整體上都 沒有超出基本的政策主軸。如今即將就任的特朗普卻予人喜歡有打破傳統「規範」 的傾向和態度,此舉或對美國的社會、政治和經濟都產生相當大的風險。

筆者估計,2017 年前半年,亦即特朗普上台執政的第一個半年,料美國本身有 不少不確定性因素,故不排除全球股市第一季會出現調整;而觸發調整的誘因, 是特朗普開始有一套施政藍圖,而這個藍圖跟美國傳統的政治文化和價值觀念有 所牴觸,導致社會與人心出現紊亂,投資者憂慮發展的不確定性風險陡增,故選 擇暫時離開金融市場。

金融市場料動盪難定

總而言之,2017 年上半年,全球金融市場充滿動盪風險,美國動盪,加上中國 也動盪不定,這兩大動盪風險疊加起來,不排除在這時段爆發幾起「黑天鵝事件」。 再計及歐洲多國,包括法國和德國今年大選,在民粹主義泛濫下,來自歐洲的風 險亦令年憂慮不巳。

對於美國經濟的走向,據美國諮議局(The Conference Board)資料,12 月消費 者信心指數上升至 113.7,創 2001 年 8 月份以來新高;11 月指數由 107.1 修正為 109.4。雖然數據表面樂觀,但筆者認為,美國經濟蘊含「虛」的成份也有不少。

正如筆者之前的評述,若然中國的資金減少甚至不再大規模流向美國,則美國的 房地產首當其衝受到衝擊。再者,若中國以防止人民幣持續下跌進行一連串杜絶 外匯大規模流失政策,如全面停止境外併購、嚴格監控和審批外貿相關資金進出、 減少中國人境外旅遊,和提高中國學生海外升學門檻,這將對美國經濟發展產生 極端不利影響。

中美關係變化風險巨大

若中國遊客減少到美國去,則美國的零售業同樣受到不利影響。在 2015 年以至 去年,中國前往美國的資金和消費,估計數額達到 7000 億美元或相當於美國 GDP 的 3.5%。換言之,美國經濟增長依靠外來資金的支持和外來消費的加持,使其 增長速度的穩固性受到影響。假若從中國流向美國的資金和消費減量一半至 3500 億美元,無可避免令其 GDP 增長受削。

因此,特朗普新總統若視中國為主要「敵人」,並針對性壓制中國的崛起和發展, 中國手上進行反擊也有「牌」可用。但肯定一點,中美的對抗會形成明顯的「雙 輸」結果。無論如何,2017 年全球整體的發展形勢,比過去的四年更為混亂, 不確性的風險因素很多,包括中國在股市、匯市、樓市和債市的風險;美國特朗 普式的反傳統「規範」的治國風格與行為所帶來的不確定性因素,都對金融市場 造成破壞性影響;而中美關係在特朗普上臺後的變化,無疑是 2017 年最重要的 巨大風險源頭。

 

2017-07-12T21:54:51+08:0017 Jan 2017|